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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: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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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我想把屬於我的東西,裝進心愛的玻璃罐裡。』


 

  剛進庇護所的那段日子,孩子們圍著她問著窗外的世界,只要稍有談到「窗外」時,就會有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日子約莫持續了一年。

  商業世家的女兒、是被保護著長大的,家裡是不是很有錢、是不是住在像書裡描寫的很大的豪宅裡。

  孩子們的童言童語把她講的十分與眾不同,令她感到不知所措,她僅僅是用微笑概括一切,說著「她已經不記得了」。


 

  沒錯,不記得比較好。

  不論是把自己抱在懷中的溫暖,生處的宅邸,還是親生父母的臉孔,年幼的孩子本來就很少記得剛出生的事情,那些事物便隨著一頁頁被撕下的日曆一起帶走了。

  在庇護所的所有事物都是共有的。

  雖然撒撒嬌當個乖小孩就可以嚐到一點甜頭,但卻不允許她得寸進尺。

她看到很多孩子都會把自己的私人物品都保管的好好的,或是乾脆藏起來,可是她好像沒有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
 

  那些東西是被留在窗外了嗎?還是她本來就不曾擁有呢?


 

  「大家都是大笨蛋!」

  在一次鬧脾氣後她走出房間,也不知道跑到哪邊不常去的走廊角落,踢了一旁不知主人是誰的毛絨玩具,但她的目光很快的就被旁邊精美的盆景植物奪取,她忘掉剛剛的脾氣,興奮的湊近觀察花瓣跟花蕊,才發現在一旁角落裡坐了一個人。

 

  他躲在花叢旁邊,挪了一個剛好的位置縮在那裡,旁邊擺著的書堆像他的堡壘一樣。由於突如其來被人驚擾,他們四目相對,他看起來十分錯愕。


 

  「那個......。」他們乾瞪眼了一段時間,少年的發話打破了令他尷尬的寧靜。「請問是有什麼事嗎?」

  「......。」眼前的女孩子只是歪了歪頭,目不轉睛的看著她,隨後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。「哇啊!你好漂亮啊,好像天使一樣!」

  「......天使!?」少年被突如其來的言論嚇了一跳,白皙的臉刷紅了起來,隨後他乾咳幾聲,故作鎮定。「......如果沒事請妳先回吧。」他決定繼續翻閱手中的書,結果女孩用手蓋過書籍,直逼對方的臉孔。

  「真的真的,你好像我在書上看過的天使啊!」她水晶般的藍眸此刻閃閃發光著,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。

  「妳太誇張了。」他好像有點難為情,輕輕的把對方的臉挪開。「請妳回寢室吧,芭芭拉。」

  「你知道我的名字啊!」她席地而坐,看來一時半刻趕不走了。

  「當然,妳很有名。」他無奈的看著對方坐下,把視線移回手中的書上,「不論是誰都把妳掛在嘴邊。」

  「哼、我不想要有名。」她鼓起臉,又回到剛剛跑出來的情緒。「我不喜歡這樣,很奇怪。」

  「不好?」他歪頭,故作不以為意般翻開下一頁。「與眾不同可是很多人希望的。」

  「......大家都想要當奇怪的人?為什麼?」她大大的皺眉,好像還不能理解大艱深的字詞。「那你也與眾不同嗎?不然你幹嘛一個人蹲在這裡,是不是沒朋友?」

  「......妳講話真是不修邊幅。」正當她還要繼續問不修邊幅是什麼的時候,少年用手指向對方的嘴,比了個停。「我帶妳回寢室吧。」

  「不要。」她直接拒絕對方,把對方的書堡壘扳開,挪個位置跪坐到對方旁邊,試圖撒嬌。「反正你跟我都一樣奇怪,就讓我待著嘛。」

  少年歎了口氣,他的手指拂過旁邊的書堆,挑了一本適合對方的書,塞進她手裡。「要待著就看書,不要講話了。」

  接過書的女孩好像還想講什麼,嘴裡咕噥著打開了書,一堆根本看不懂的字,她抬起眼委屈的看著對方。

  「嗯.....。那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?」

  「請說。」

  「為什麼你要留長髮?你是男生耶。」

  「......妳想回寢室嗎?」


 

  在那之後女孩就跟在對方四周,追隨著他的腳步,看到對方困擾的樣子就很開心,看著對方安靜讀書的樣子也會很放心。

  他開始帶著女孩讀書,他們翻過了所有童話故事還有典籍,少年從來不問對方不想講的東西,只討論她想知道的,只聽她想說的。

  不知不覺她的世界、她的目光都追隨著對方的腳步,那些不愉快被新的回憶填滿,畫上了那個長的像天使一樣的少年的身影。

 

  她踏著愉快的舞步,在走廊上開心的轉了個圈。

  她好像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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